详解五胡十六国中的5大燕国：慕容垂的后燕最强，西燕忽略不计

咸宁五年（公元280年）十一月，那是一个冬天，西晋皇帝司马炎从洛阳南下，大举伐吴，孙皓被迫率众出降，

东吴宣告灭亡。

由此，持续了51年的魏、蜀、吴三国鼎立时代结束！

而西晋正式统一了全国，成为继秦朝、两汉以后，又一个统一中国的封建王朝。

灭东吴以后，西晋过了11年相对安稳的日子。可是晋武帝司马炎去世后，他的儿子司马衷继位，就是那位说出“何不食肉糜”的白痴皇帝，他继位后，爆发了一场历时16年的动乱——

八王之乱

！

这是一场严重的皇室内乱，从291年一直打到306年，最后东海王司马越杀死晋惠帝司马衷，拥立怀帝司马炽继位，八王之乱才宣告结束！

西晋末年爆发的这场“八王之乱”，导致西晋王朝内部分崩离析，百姓流离失所，

西晋也开始走上了下坡路！

而与此同时，北方的游牧民族趁机大举南下，入主中原，并建立了胡人自己的国家政权，

主要有匈奴、鲜卑、羯、氐、羌五个少数民族，史称五胡。

其中，匈奴和鲜卑最为强大。

这就是历史上的五胡乱华

，由匈奴和氐族拉开了序幕。

匈奴人建立了五胡的第一个政权刘汉，西晋永嘉五年（311年），刘汉政权皇帝刘聪，派遣大将呼延晏攻破洛阳城，纵容部下抢掠，俘虏晋怀帝，杀皇族宗室、官员、士兵及百姓三万余人，并挖掘陵墓，焚毁宫殿，史称“

永嘉之乱

”。

建兴四年（316年）十一月，刘聪之弟刘曜攻陷长安城，俘虏了西晋最后一位皇帝晋愍帝司马邺，

延续了52年西晋就此灭亡！

可以说，正是由这场“八王之乱”，引发了五胡乱华、永嘉之乱，并且最后导致西晋灭亡。

田余庆：“西晋统治者进行的八王之乱以及随后出现的永嘉之乱，既摧残了在北方的西晋政权，也毁灭了几乎全部西晋皇室和很大一部分追随他们的士族人物。”——《东晋门阀政治》

西晋灭亡后，北方的汉人，无论平民还是士族，都受不了胡人政权的蹂躏，纷纷南逃，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“

衣冠南渡

”！

不过，司马家族还是有人的。

公元317年，镇守建康（今江苏南京）的司马睿在江南重建晋室，史称东晋。

此时东晋只剩南方的一块领土，北方全被五胡接了盘。

与南方的东晋同时存在于历史舞台上的，还有北方陆续出现的十六国！

“十六国”这个说法，最早出自北魏崔鸿所撰的《十六国春秋》:“

五凉、四燕、三秦、二赵，并成、夏为十六。

”

从公元304年到439年，在这100多年非常混乱的时间里，胡人在汉地北方和西南地区，先后建立了十六个比较强大、有代表性的国家：

五凉：前凉、后凉、南凉、北凉、西凉。

四燕：前燕、后燕、南燕、北燕。

三秦：前秦、后秦、西秦。

二赵：前赵、后赵。

成汉、夏。

为了方便记忆，简称：五凉、四燕、三秦、二赵，并成夏。

严格地说，这段时期兴亡更替的各个政权加起来，并非十六个，而是一共有十九个。

只是，此后建立北魏、更改国号的代；短命的西燕；汉族建立的政权冉魏一般都不计算在内。

篇幅有限，咱们不可能把十六国全都介绍了，今天我们来简单介绍一下前燕、后燕、西燕、北燕、南燕这五个国家的关系和来龙去脉。

上车，旅程开始了！

前燕

咸康三年（337年），鲜卑慕容部首领慕容皝（huàng）被东晋王朝封为

燕王

，标志着前燕的建立！

这个时候慕容家族还只是称王，等到慕容皝的儿子慕容儁（jùn）继位后，打了几场漂亮的胜仗，

永和八年（352年），慕容㒞抛弃了东晋旗号，正式称帝。

慕容儁称帝后，积极讨伐段齐、前秦等政权，将疆域扩展到河南、山西大部。

前燕一度超越东晋、前秦，成为当时全国最强大的政权！

慕容儁野心越来越大，准备倾全国之力，一鼓作气消灭东晋、前秦，统一天下。但光寿三年（360年）一月，42岁的慕容儁病逝，11岁的儿子慕容暐（weǐ）继位，前燕也由此放弃了一鼓作气消灭秦晋的打算。由于慕容暐年幼，由其母可足浑太后、叔太宰慕容恪、叔祖父太傅慕容评共同辅政。

公元369年，

东晋大将桓温趁着前燕主少国弱，抓住机会，开始了人生中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北伐。

桓温一路上势如破竹，军队已经打到了距离前燕首都邺城仅有几十里的枋头（今河南浚县一带）。

前燕皇帝慕容暐和太傅慕容评大惊失色，已准备迁都故乡辽西龙城（今辽宁朝阳），将中原拱手让出了。

就在这种情况下，小皇帝的五叔，已经44岁的慕容垂站了出来，向皇帝请命：“

请让我来抵抗桓温，如果我输了，你们要走，也还来得及！

”

慕容垂终于登场了！十六国时期一位绝顶强悍的人物，也是后燕政权的建立者！

慕容垂，原名慕容霸，是前燕开国君主慕容皝的第五个儿子，深受父亲喜爱，也遭到了太子慕容㒞的嫉妒，慕容㒞继位后，总是没事拿这个弟弟找乐，一次五弟慕容霸外出打猎，磕断了门牙，慕容㒞一看，哈哈一笑，

并且强行

让慕容霸改名为慕容垂

。鲜卑语里“垂”和“缺”的读音相近，意思很显然：

你小子缺了颗大门牙。

从此，“慕容垂”这个奇怪的名字伴随了他的一生。

慕容垂能力非常强，但因为他在家族里只排行第五，继位轮不到他，反而被视为皇权的一大威胁，在前燕一直不受待见！

这次东晋桓温率大军来讨伐，前燕皇帝慕容暐和慕容评讨论了一下，本来不愿意让慕容垂重掌兵权，但眼下军情如火，只好让慕容垂出任南讨大都督，统率五万人马抵挡桓温。

同时，又派出散骑常侍乐嵩去前秦求援，附带条件是答应

把虎牢关以西的地区割让给前秦

（

没想到这成为日后前秦灭前燕的借口，接下来会提到

）。

慕容垂在战场上，生平没有打过败仗，桓温生平也从未败过，

两位不败将军终于在战场上相遇了！

慕容垂一出马，就连战连捷

，一战生擒了晋军的向导段思，二战斩杀了晋军李述，晋军顿时士气低落。

与此同时，慕容垂已经派了弟弟慕容德率骑兵一万绕到桓温背后的石门，

截断了晋军的水路粮道。

桓温屡战屡败，又发现粮食快吃完了，还听到前秦的两万援军即将抵达的消息。桓温迫于无奈，就焚烧了所有的船只，丢弃武器辎重，从陆路火速撤兵。

桓温从东晋带着五万人来的，最后逃回去的大概还不到一万人。

这就是桓温最后一次北伐的经过和结局，从此以后，他再也没有信心和力量发动新一轮的北伐了！

至此，前燕暂时解除了这次危机。

枋头之战

，慕容垂率领前燕军队大获全胜，

他挽狂澜于既倒，扶大厦之将倾，一举挽救了覆灭边缘的前燕帝国！

这一战让慕容垂大放异彩，名满天下，

正式成为十六国时期的一位名将！

可是有人得意，就有人失意。

这个失意的人就是

慕容垂的叔叔——慕容评。

在身为前燕太傅的慕容评看来，

侄子慕容垂的大显身手，正凸显了他的无所作为，让他黯然失色。

他觉得慕容垂的威望本来就高，现在又立了如此大功，对自己的执政地位显然是莫大的威胁，

一定要想办法打压！

同时，一向厌恶慕容垂的太后

可足浑氏

，就是他的二嫂，此前用巫蛊案将慕容垂的妻子段氏整死那位，这个时候又站出来了，乘机诋毁慕容垂，把他的战功评论得一钱不值。

为了永绝后患，可足浑太后跟慕容评连起手来，预谋诛杀慕容垂。

消息被慕容垂知道了，慕容垂迫于无奈，带着一家人逃亡前秦。

这也为前燕的灭亡和后燕的建立埋下了伏笔！

建熙十年（公元369年）十一月，慕容垂带着一大家子人，包括前妻段氏的妹妹，儿子慕容令、慕容宝、慕容农、慕容隆，慕容垂的侄儿慕容楷，舅父兰建，郎中令高弼等人，一起离开前燕的都城邺城，奔往前秦。

前秦天王苻坚，早就想攻下前燕，只是因为忌惮慕容垂的威名，所以一直未敢付诸行动。如今贪鄙的慕容评为他扫清障碍，逼着慕容垂来投奔他，自然是大喜。

苻坚亲自到长安郊外来迎接慕容垂，把他奉为上宾，热情地寒暄了半天。

苻坚看着慕容垂身边的慕容令、慕容楷等年轻人，一个个生龙活虎，一表人才，也一并喜欢上了，当场便给慕容垂父子兄弟们重金赏赐。

可是，前秦丞相

王猛

知道慕容垂有雄略，怕将来引以为患，便警告苻坚说：“慕容垂父子，好比水中蛟龙，山上狼虎，不是一个可以驯服的人物，一旦有了风云变化，就没有一个人能对他们控制，不如早早除掉。”

苻坚说：“我正在招收天下英雄豪杰，肃清四海，怎么能够随意诛杀？而且他们刚来的时候，我已经推心置腹地接受，一个平民还不轻言离弃患难中的朋友，何况国家领袖！”

就这样，他不仅没杀慕容垂，还封其为冠军将军、宾途侯，慕容楷也被封为积弩将军。

慕容垂的这次逃亡，对当时的局势影响很大。

前燕不仅损失了慕容垂这样的国之栋梁，更重要的是，慕容垂在枋水之战中击败桓温，挽救了整个国家，仅两个月后就被逼出走，

让以慕容评为代表的前燕领导层彻底失去了人心！

而独揽大权的慕容评也更加贪得无厌，加上太后可足浑氏的愚蠢干政，很快就搞得百姓满腹怨气，官员灰心丧气，整个国家一片乌烟瘴气。

这对于一直有志于统一北方的苻坚来说，无疑是个绝佳的机会。

他开始大力扩军，很快就把部队扩充到了数十万。

然后还需要一个出兵的借口。

当初桓温北伐时，前燕皇帝慕容暐为了争取前秦的两万援军，曾经答应割让虎牢以西的土地。

桓温退兵后，前秦要求前燕兑现当初的承诺，

但现在慕容评却赖账了，他根本不承认有这回事，说那只是使者言辞失当，让前秦误解了。还说

两国是友好邻邦，有了灾祸互相帮助是理所应当的。

苻坚正愁师出无名呢，正好以此为借口，马上下令发兵东征。

公元369年12月，苻坚以前燕背信弃义为名，任命王猛为主帅，率大将邓羌、梁成和步骑三万伐燕，攻打洛阳。

建熙十一年（370年），秦军进逼壶关、晋阳。慕容评率军救援壶关，但他畏惧王猛，驻军潞川，不敢前进。慕容评贪财，只会敛财而不体恤士卒，使得燕军士气低落。最后王猛在潞川大败燕军，使得慕容评惨败而逃。秦军逼近邺城，慕容暐只得弃城而逃。不久秦军俘获慕容暐等人，

前燕灭亡。

后燕

在前秦灭前燕这场战争中，王猛被任命为军队主帅。王猛受命后，

他向苻坚请示，让慕容垂的儿子慕容令担任此次出征的向导。

这个要求合情合理，苻坚不假思索就答应了。

由此，引发了历史上著名的一场阳谋——“金刀计”。

大军出征前，王猛特意去了趟慕容垂的府邸，慕容垂看到丞相到来，连忙安排酒宴，盛情款待，酒酣耳热之际，

王猛从慕容垂那里得到了一把贴身金刀。

随后王猛带着金刀，又带着慕容垂的长子慕容令，一起出征讨伐前燕。

此前，王猛早已用重金收买了跟随慕容垂多年的亲信

金熙

。在前秦大军抵达洛阳的时候，金熙拿着慕容垂赠送给王猛的祖传宝刀，假装着自己从长安来，他悄悄来到慕容令的军营中，对慕容令说：“

主公让我通知你，

赶快离开王猛，奔赴前燕

。你们父子离开前燕后，前燕皇帝很后悔，召唤你们回去。

”

这件事太突然了，也太过于重大，慕容令一时也拿不准。可是他看看老爹的金刀，

于是慕容令相信了，一溜烟儿的跑回了前燕。

王猛得知慕容令逃走以后，立刻给秦王苻坚上书，

说慕容令叛逃前燕，此必是慕容垂主使，大王赶紧杀之。

慕容垂听说后，也是大为恐惧，赶紧率领家属逃亡，逃到蓝田（陕西省蓝田县）的时候，追兵赶到，慕容垂被押回长安。

这下子，哪怕你慕容垂浑身是嘴，恐怕你也说不清楚了！

然而，苻坚见到被捆的跟个粽子一样的慕容垂，亲自上前把绳子解开，简单地安慰了他几句，然后下令恢复了慕容垂的爵位，像没事一样，待他依然和之前一样。

消息传到军中，王猛郁闷的想撞墙。

慕容垂很幸运，可他的大儿子慕容令就不一样了。慕容令被王猛欺骗，跑回了前燕，没看见自己父亲呀，才明白自己可能上当了。燕兵见他叛而复归，行为可疑，当然不可能信任他，结果，把他摁在地上绑了个结实。

然后，前燕皇帝慕容暐下令，把慕容令给流放到沙城——位于故都龙城（辽宁省朝阳市）东北六百里。

慕容令

不甘如此下场，打算联合当地武装反叛。

结果又被自己的弟弟——“告密狂魔”慕容麟给告发了，

最终慕容令被杀。

慕容家年轻一代中最有才华的慕容令就这样早早夭折。

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阳谋“金刀计”了。

王猛之所以要谋害慕容父子，最重要的也许是因为忌惮慕容垂的影响力。

慕容垂威望高，号召力强，又是敌国的皇族，

这样的人对前秦帝国来讲，始终是个潜在威胁，所以他为了前秦的国家利益，才必欲除之而后快！

慕容垂当初从前燕跑到前秦，是因为在前燕政权内部受到了排挤与打击，

有理由相信他一开始是抱有尽心竭力为前秦效力的目的。

刚到前秦时，苻坚视其为手足，不吝重赏，慕容垂倒也感念苻坚的恩德；谁知王猛却对慕容垂一再打压，不仅差一点儿要了他的命，还使用“金刀计”害死了他的儿子慕容令

，

由那会儿开始，慕容垂便动起了复国之心！

可是复国不是儿戏，光靠他老哥儿一个，显然不够，不过在这件事上，苻坚帮了他大忙。

那就是苻坚发动了对东晋的淝水之战。

话说王猛率领前秦军队，俘虏了前燕皇帝慕容暐，灭亡前燕以后，积劳成疾，一病不起。苻坚见王猛病危，赶紧向他询问后事。王猛在弥留之际对苻坚说了一段话：“

臣死之后，陛下千万不要打晋朝的主意！

”

王猛对苻坚提出，留在北方发展，不要进攻东晋的劝谏。

王猛在世的时候，苻坚还听听这个丞相的话，等王猛去世后，一心想扩张地盘的苻坚，又动起了伐晋的心思。

一天，前秦天王苻坚召集群臣，共同商议进攻东晋的事宜，朝中大臣多数持反对态度，

只有慕容垂等少数几个人支持他伐晋。

从慕容垂的角度来讲，他如果打算复国，唯一的机会就是天下大乱，出于这个心思，因此慕容垂支持苻坚讨伐东晋。

慕容垂对苻坚说：“以陛下神武应期，威加海外，虎旅百万，韩、白满朝，而蕞尔江南，独违王命，岂可复留以以遗子孙哉！”

苻坚很看重慕容垂，应该说慕容垂的这番言论，成为苻坚最后做出发动淝水之战决定的一个重要因素。

公元378年，苻坚决定对东晋用兵。慕容垂听说后，别提多兴奋了，因为这是他复国的唯一机会。

只要前秦被打散了，那慕容家族的好日子就来了。结果淝水之战中，苻坚的80万大军，还真的被谢安的8万大军给打散了。

战败的前秦领袖苻坚向淮北方向撤退，在这个过程中，又汇聚起了一支一千多人的小部队。

此时前秦的各路兵马都已溃散，只有慕容垂所率的三万部众得以保全。

苻坚别无他法，只得去投奔慕容垂。

“是时，诸军皆溃，惟慕容垂所将三万人独全。”——《资治通鉴》

考验慕容垂人品的时候到了，慕容家的人知道，

苻坚只带了一千多人来，全都劝慕容垂解决掉苻坚

，二儿子慕容宝对慕容垂提出，大家对复国的希望都寄托在父亲您这，不要为了苻坚过去的恩惠而误了大事。

包括二儿子慕容宝、弟弟慕容德、参军赵秋等人都劝慕容垂杀掉苻坚，

慕容垂从其父慕容皝死后，就一直专注被坑三十多年，但他依然不愿改变自己

，确实值得敬佩。

慕容垂深念苻坚旧恩，而且考虑到苻坚在关西仍有实力和威望，自立时机尚不成熟，于是力排众议，

二话不说就把自己三万大军的指挥权还给了苻坚，让他们护送苻坚回到北方。

苻坚带着这三万人，一路上不断的有新兵加入，到洛阳的时候，汇聚起了十万人的队伍，渐渐站稳了脚跟。

看到苻坚无碍了，慕容垂自己，则带着鲜卑人马脱离前秦，选择北上，恢复自己的燕国去了。

公元386年正月，慕容垂自称皇帝，定都中山（今河北定州），改元建兴，史称后燕。

后燕全盛时，疆域南到琅邪，东到辽海，西到河汾，北到燕代，是十六国后期中原最强盛的一国。

西燕

自从淝水之战后，前秦被打散了，前秦苻坚的统治力量削弱。和叔叔慕容垂一样，慕容泓也开始起兵反秦。他原本想投奔慕容垂，但自己屡败前秦，部众有十余万，再加上自己的部下拥戴，于是在攻向长安的路途上，索性改元“燕兴”，

史称“西燕”。

尽管慕容泓是西燕的开国君主，但其在位不到一年，就因严刑峻法导致大臣不满而被弑杀，皇太弟慕容冲继位。

慕容冲在长安城郊与苻坚战争经年，互有胜负。公元385 年，苻坚离开长安去五将山，让太子苻宏守长安。

慕容冲趁机攻占了长安，并且打算在长安久居下去。这引起意欲东归的鲜卑人的不满，鲜卑贵族合谋杀了慕容冲，率领鲜卑男女三十万人离开长安东归。在东归途中，鲜卑贵族间多次发生权位争夺，最后立了慕容永。公元386 年，慕容永进据长子（今山西长子西），即皇帝位，改元中兴。

此时西燕与后燕并立，虽然最高统治者之间有血缘关系，但是为了争夺正统的名号，两国之间经常大打出手。

慕容垂不许慕容永复兴燕国。他认为，不能容许慕容永存在“以累子孙。”

公元394年春，慕容垂亲率大军，与西燕军合战于台壁（今山西黎城西南）。西燕军队中了埋伏，慕容永逃回长子。后燕军乘机攻下晋阳，进围长子。于八月间，灭西燕，杀死慕容永及其公卿大将三十余人。

西燕从384年慕容泓改元，到394 年慕容永被杀，首尾十年。

北燕

后燕灭西燕后，乘东晋的衰乱，渡黄河而东，攻城略地，把后燕疆域向南扩展到今山东临沂、枣庄一带。

这时，鲜卑拓跋氏的势力已经发展起来。公元326 年，拓跋珪建立了北魏，都盛乐（今年蒙古和林格尔）。后燕和北魏的关系本来是友好的，后因后燕求北魏解决他战马缺乏的困难，没有达成协议，以至两国失和。

公元395年5月，慕容垂让太子慕容宝率兵八万，出兵讨伐北魏。可是慕容宝被拓跋珪修理得很惨，数万士卒被魏军坑杀，被缴获的兵甲粮货以万计。后燕将士侥幸逃脱者，仅数千人。

第二年，已经70岁高龄慕容垂，亲自带兵讨伐北魏拓拔珪。

慕容垂一来，就挖穿太行山，绕道击溃了北魏3万大军。

这可把拓跋珪吓坏了，连忙打算去草原避一避。没想到，这个时候慕容垂却死在了路上，一代将星就此陨落。

慕容垂的儿子宝继位后，后燕更是一蹶不振。他的几个儿子又和之前的慕容家族成员一样，各自为战。

此时的北魏却君臣上下，团结一心，接连发力，后燕被打的没有喘息之机。

不过，灭亡后燕的不是北魏，而是后燕自己的权臣。这个权臣冯跋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，他英勇善战、智谋过人，深受慕容家族的重用，慕容宝在位时被任命为中卫将军。

公元407年，冯跋发动政变，杀了后燕末代皇帝慕容熙，将慕容宝的养子慕容云推上了皇位，史称北燕。

公元409年，慕容云被自己的宠臣离班、桃仁所弑，冯跋的手下张泰、李桑又将离班和桃仁杀死。乱事平定后，众人推冯跋为主。冯跋登基后不改国号，依然称为“燕”国，他本人也不称皇帝而称天王。

冯跋在位20年的时间里，绝对称得上是一位英主，减轻徭役，重视教育，降低赋税，鼓励百姓务农种桑，并且经常亲自考察郡县的地方官的政务能力。

南燕

与此同时，南边的慕容德自称燕王，建立南燕。

慕容德是前燕主慕容皝的幼子，后燕主慕容垂的幼弟。史书评价他“年未弱冠，身长八尺二寸，姿貌雄伟，额有日角偃月重文。博观群书，性清慎，多才艺。”

公元369年，在枋头之战中，慕容德以征南将军身份和哥哥慕容垂一起打败了东晋的军队。后来，慕容垂被迫出逃前秦，因为慕容德和慕容垂的关系不错，因此受到牵连被免职。公元370年，前燕被苻坚所灭，慕容德等被迁到长安，苻坚任命他为张掖太守。

慕容垂建立后燕后，慕容德继续追随兄长，成为后燕的得力干将。慕容宝继位后，任命慕容德镇守邺城。

当时拓跋珪率领北魏大军进兵中原，攻取中山。邺城成为拓拔珪重点攻击的对象。慕容德一面派人向后秦姚兴求救，一面沉着应对，严阵以待。但就在慕容德坚守城池之时，皇帝慕容宝带着一万多人逃跑了！

皇帝逃跑，首都中山城一段时间里群龙无首，混乱之际，连城门都没有关上。很快，中山城被北魏军队占领。

首都沦陷之后，北魏一定会乘胜攻打邺城，虽然邺城积储了粮食，但是城大难以固守。

于是慕容德率四万百姓，车二万七千乘，从邺城迁住黄河南岸的滑台，称燕王。

公元399 年，迁都广固（今山东益都西北），改称燕皇帝，史称南燕。

南燕的建立，较北燕为早，当时后燕尚未灭亡。

慕容德是位将才，一生诸多胜绩。建立南燕后，击败了前秦军队，收服了苻广，降了诸多郡县。公元400年，慕容德正式称帝，在他的领导下，南燕颇有中兴之势。

405年，慕容德病死，无子，他的侄子慕容超继承了皇位。慕容超从小没受什么好教育，当上皇帝也只懂得享乐安逸，大权旁落，人民怨声载道。

410年，东晋派刘裕讨伐南燕，慕容超战略错误，加上东晋军队强大，南燕很快就被攻陷。不过，慕容超居然很有骨气，誓死不降，后来与亲族数千人一起被斩首，死时只有二十七岁，而维持了13年时间的南燕也就这么灭了。

南燕灭亡后，公元436年，势单力薄的北燕也被北魏所灭。于此，和慕容家族有关的“燕国”，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。

从慕容皝建立前燕，一直到慕容超的南燕被灭，前前后后，四个国家，前燕34年，后燕26年，西燕10年，南燕12年，合计达到了82年，鲜卑家族的燕国历史可以用“国亡则矢志复国，国强则自相残杀”两句概括描述。